北京的年味,温哥华的春节
温哥华港湾(BCbay.com)专栏作者
罗文
圣诞节的时候,一位读者看到我写的华人欢度圣诞节的文章,给我留言,说她过圣诞节就当春节过。当时我一听,觉得很新鲜,可如今一想,圣诞之后,还有春节,又该怎么过呢?
在大陆,从大年三十到初六,全是春节假期,足足有一周的时间,可以敞开了欢乐,可在海外,在温哥华,没有春节这个假,还有时差,有人就感觉,过得比较平淡。然而,商家可不这么想,并且提前一个月,就把商场红红火火地装饰起来,让顾客感受到春节的气息。而华人在大陆都有亲朋好友,每天信息交流,相互关注,同样可以感受到春节的脚步。更何况,今年这个春节,是经历三年疫情,初见曙光后的第一个春节,全球华人都很期待。
温哥华虽然远离北京,可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年货,还是主打大陆的老字号。而往年北京的春节,有庙会,有鞭炮,温哥华的春节,有大游行;有舞狮,锣鼓喧天,各有各的热闹。
而且,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句话在春节,就更加明显,这个“亲”,在温哥华,在华人中间,有三层意思。一,就是和大陆的亲人亲,特别想念她们,二,就是和传统文化亲,一年才有一次体验的机会,三,就是和“九九耕牛遍地走”的春天亲,期待冬去春来,春暖花开。同样,温哥华和北京,看似相距遥远,隔着太平洋,可每到春节,就紧密相连。因为大陆的亲朋好友在微信中今天发一个图示,是腊月多少,有什么讲究,就给温哥华的华人提了一个醒,明天就知道怎么过了。
春节在北京也叫“过年”,而且过年不完全是过眼下这个年,也会自觉不自觉地把以往所有留有美好印象的年“过”一下。
在我的印象里,春节无外乎就是吃和玩,特别是小时候。因为过年就能吃上平时吃不上的好吃的,比如花生、瓜子和关东糖;而过年手上或多或少都会有点零花钱,有了零花钱就可以随心所欲,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过年家家准得吃饺子,离了饺子就不像过年;而饺子固然好吃,可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包饺子时的氛围更可贵;特别是大年三十晚上那顿饺子,非同一般,那可是当时一年当中唯一的一次夜宵。
春节的饺子,家家的年俗。三十晚上一顿,“破五”傍晚还有一顿。人们之所以对饺子印象深,是因为从小到大,一年又一年的积累。要说饺子肯定比不上肉菜,可包饺子时候的气氛温馨,总是窗外响着鞭炮,一大家人齐动手,围在一起聊天的时候。
每逢春节,家家户户都有一道传统的菜,令人难忘。它不是山珍海味,也不是大鱼大肉,可却十分难得;见到它,就知道过年了。我家的这道菜就是米粉肉,那可是我的最爱。
而玩,有很多。放鞭炮就是春节最有趣的游戏之一。早年,我印象深的鞭炮有两种,一种是“二踢脚”。胆小的,放在地上放;胆大的,拿在手中放。第一声“叮”,很响,第二声“咚”是利用“二踢脚”的后坐力,把它推上天,在空中炸响。还有一种鞭炮就是“小辫儿”,小鞭炮,红红的,很喜庆;一个个像辫子一样编在一起,可以放在地上放,也可以挑起来放。
另外,早年的春节和鞭炮声相关,也和《喜洋洋》和《步步高》的乐曲相伴;而且伴随着音乐,还要扫房、擦玻璃。当然,院子里,左邻右舍在案板上剁肉馅、剁白菜,准备包饺子的声音也是有的,院里院外,放“麻雷子”震天动地的声音也存在。记得那时放鞭炮,也不能不控制,也得计划着放,不能只考虑三十,不考虑“破五”。所以那时,小伙伴们放鞭炮也选择日子,三十晚上是重点,大年初一也不“留白”;即使是小鞭,未响的也要一个个捡起来,掰开,呲成花放。
当然,春节还有很多场景,而且要说年味儿,还是过去的浓,印象也是大杂院里的深。一回忆那时过年的情景,我脑海里就展开一幅画卷。画卷的背景是月光下的傍晚,树影婆娑;近景是小院深处亮着灯的窗口,以及窗口里面大人们熟悉的剪影。
那时,大年初一时兴见面拜年,而拜年就离不开喜悦和寒暄,尤其是见到一年都见不到一面的七大姑八大姨时的那股亲热劲儿,绝对是过年家家户户最常见、最热闹的一景;而串门儿走亲戚时人们手里拎着的纸绳连同粉色盖纸底下的点心匣子,也是大年初一以后,大街小巷当中一道亮丽的风景。
转眼今年,放烟花和鞭炮在一些地方还是人们喜闻乐见的活动,都想把肆虐三年的疫情和随之而来的郁闷崩走,而放鞭炮自古以来也都是“送瘟神”最好的方式。正是:
爆竹声中腊已残,
酴酥酒暖烛花寒;
朦胧晓色笼春色,
便觉风光不一般。
的确,每到春节,人人都有心愿,因为它是一年的终点也是起点,是一年的盛宴也是家宴;期待它来,又舍不得它走,因为过一年,就长一岁。可今年的春节,感觉有所不同,期待新年,玉兔呈祥,吉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