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三级跳 卑诗首位华裔杰出企业家经历传奇
方君学这个名字,在华裔社区知名度颇高,但人们对他的了解,通常知道他是着名慈善家,对教育、文化、公众事务都有大量的捐助和贡献。实际上,他的经历非常丰富传奇,不论是职场、创业,还是奉献社会,方均学都很有作为,也积累了宝贵的经验心得。
他在职场,从10元月薪的酒店杂工做起,做到年收入100万港币的国际大公司港台及东南亚总经理;三次创业,从第一次的血本无归,到第二次旗开得胜,第三次在加拿大成功创办公司,并发展成为加拿大家用小商品批发行业最大的企业,年营业额达到6000万加币。在社会服务方面,他既在地震水灾、教育、健康上大笔投入,也在哈珀为人头税在华裔社区道歉、加拿大线天车方案的通过,发挥了自己的社会影响力。
他的分享,如同打开了精神财富的宝库,相信对很多移民都有不同的启发。母亲移居香港,因为家境贫困,他只读到初三就辍学了。当时,方君学寄住在同学的宿舍里,没有床,睡在地板上,2天才能吃一顿3角钱的午饭。他的一名好友温子明得知他的窘况后,把自己的钱罐打烂,将里面的积蓄都给了他,以助他度过困境。方君学说:“捧着好友多年的积蓄,我感动不已。”
每份工作都愉快地做
两个月后,方君学在一间酒楼找到了一份杂工的工作,每月工资仅有10元港币;1963年,他转到一家造船用玻璃纤维工厂的写字楼工作。虽说是文员,因为是新员工,厂里的粗细活儿都要做,每天早上8点上班,做到下午6点才下班,月薪仅有30元港币,同事收入高的有七八十元。
收入不高,工作忙碌,但方君学每天都很开心。他心中充满感恩,没有任何抱怨。上司批评他时,他想:“这是希望我做好,就想办法改进。”
在他的职场生涯中,对每一份工作都是高高兴兴去做。他说:“做一份工作就要学会喜欢它,才能做得好,才能让人看到自己的能力。”
这份工作做了一年多后,1964年,一位同学工作的美国益盛洋行请人,就介绍他进入这个公司做文员,负责打字和船务工作。他兢兢业业地做,打字打得好,做事也很少出错。收入比上一份翻了10倍,达到300元。
重回职场受到赏识
有了一些积蓄后,他与人合伙短暂创业,生意失败后,他在1965年重回职场打工,进入美国一家著名化妆品公司的香港分公司,做人造花出口,刚进去时工资是400元港币。
这家公司有很多西人同事,当时英语讲得不好,见到西人同事,他经常有意避开。后来,知道必须面对语言问题了,就不怕了,在工作的过程中用心学,英语越来越流利了。方君学说:“学东西不能怕,学电脑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有电脑恐惧症,就很难学会电脑了。”
分公司的老板是犹太人,看到他上班准时,做事努力,很赏识他。在公司玩具部开样板房时,就提拔他负责样板房。
当时玩具部主管也是犹太人,教了他很多东西。主管曾在世界最大的玩具公司做过销售员,口才好,认识的客户多。他让方君学做助手,在香港找供应商。方君学的主要工作是跟着玩具部主管见客人,找产品样板。
职场上的711和活电脑
方君学记忆力超强,他对数字敏感,家里50年前的电话号码他都记得。跟主管见客户后,他对产品的编号、价钱、装箱方式过目不忘;对公司客户的几百个畅销品种的数据,他全牢记在心,主管一问,他随口就能答出来。他还有很强的计算能力,选某个产品,公司可以赚多少,他马上可以报出来。客户很喜欢他,主管也把他当成了活电脑。老板和主管有事都爱跟他商量。
干活积极投入也是他的特点,公司1月份最忙碌,他经常是从早晨7点工作到晚上11点。“我就是711。”他这样调侃自己。1967年方君学结婚,老板主动将他的工资升到700元。
后来,这个分公司被出售给另一家美国公司,分公司老板本来承诺给方君学一些股份,后来没有兑现,这就使方君学再次走上自己创业的道路。谈到这段经历,方君学说,很理解老板有自己的利益,也感谢他们使自己可以离开公司,独立创业。否则他很难离开这个工作愉快,可以发挥特长的公司。
“要记住人家对你的好,想好的方面就比较愉快。”在回顾多年前的往事时,方君学对记者说。
做高管开阔视野
按时间顺序接下来发生的,就是方君学第二次创业成功的故事,记者将在创业篇中详述,还是先讲他职场奋斗的经历。
创业一年后他把公司卖了,1972年底开始了更高层次的职场生涯。美国一家有3万名雇员的大公司WR Grace请他管理东南亚业务。为什么放弃做老板,愿意接这份工作呢?方君学说,创业压力大,得了胃出血。二次创业期间他才20多岁,就胃出血两次,当时想换个工作缓解压力;而且自己开公司一年收入20多万港币,到这家大公司工作,每年收入总共100万港币;平台也是他做决定的重要因素。这家公司是做家居用品的,亚洲业务总部设在香港,在台湾、韩国、日本、泰国都有工厂,方君学感觉自己得到了一个大平台,可以施展自己的能力,学到更多的本领。
这个请他的大公司是他上一份工作认识的一个客户,客户对他的为人和工作能力都很了解,所以才会高薪聘请他担此重任。人生有很多机缘,今天你做的事情,往往是明天的台阶,所以要认真走好每一步,每一步都可能通向未来。
身居高管位置,眼界开阔了,客户层次也不一样了。经常在亚洲各地出差,他亲眼见证了亚洲四小龙的崛起。由于方君学工作勤恳负责,为人诚信,深得美国公司的信任,他拥有很大的采购自主权。他采购时判断准确,眼光独到,使公司的生意蒸蒸日上。
即使这份工作各方面都很理想,但方君学还是在1973年开始办理加拿大移民。因为1967年香港发生的暴动,引起社会不安,有些人就开始办理移民加拿大了。方君学回忆当时的情景说,香港人变得保守了。如果台湾人赚了100万,他可能会再借100万一起投资;但香港人如果赚了100万,他可能只投资20万,存起来80万。
1974年,方君学一家的移民办好了。他工作的美国公司不愿意失去方君学这位难得人才,就让公司设在满地可的分公司聘请他并把他派到亚洲去工作。1977年满地可分公司被美国一个财团收购,公司就就在加拿大成立了一家专门做家居用品、厨房用具的分公司THH Home Product,由方君学管理。
1980年,THH Home Product公司结业了,方君学就在1981年开始了自己的第三次创业,开办世源有限公司,从此结束了自己一路向上的职场生涯。
方君学第一次创业是在1965年,当时他20岁,与美国益盛洋行的一位同事合伙创业,开一家外贸公司。同事是上海人,比他年龄大,没有积蓄,方君学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积蓄8000元。
失败是下次成功的开始
即使他当时月入300元,也很难凑齐这8000元。记者问他钱是怎么攒起来的?他说,做过的几份工作都是包吃包住,只是每次坐车用1毛钱。他的工资基本上都攒下来了。多年来他一直给小学生补习数学,每晚收入20到30元。每月工资30元和300元的时期,他的生活水准都是差不多的,所以他可攒下钱。生活上虽然节俭,但他对投资却很大气。
第一次做老板,只做了9个月,就做不下去了,勤俭节约多年的8000元这么快就不见了。但他没有后悔,因为他学到了教训。“失败可能就是下次成功的开始”,他说,起码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他在创业失败后,检讨为什么没有成功?他说:“我们不认识客人,客人也不认识我们。人家怎么会信任我们,找我们做出口?”他认识到,了解客人要什么,与客人建立起信任关系也很重要。这个重要的教训,在以后的创业生涯中,让他受益无穷。
结束公司后,他到一家美国公司工作,做玩具业务,积累了与客户打交道的经验,也学到了怎样做外贸。
1970年他第二次创业,开办了利荣洋行。那一年刚好遇到英国码头工人罢工,美金贬值,压力大烦恼多。20多岁的他得了胃出血,创业第一年就胃出血两次。从那时一直到40岁,他一共出现过10次胃出血。“创业很辛苦,我做事又很用心、拼命。”方君学说。
抛开对健康的损害,这次创业是成功的,第一年就有了客户,也挣到了钱。他回忆,第一年营业额就达到200到300万美元,利润大约20多万港币。
1972年美国大公司WR Grace的高薪聘请,使他出售了自己的公司,中断了创业的尝试。直到1981年,他才在加拿大第三次创业,再次成为老板,做起了大生意。
做主流生意市场才大
他在加拿大第三次创业,开办了世源有限公司,经营进出口业务,批发家庭小商品,如厨房用具、礼品等。刚开始只是两三个人的小公司,业务量也不大。他把眼光放在加拿大的主流社会,聘请当地人去打市场,生意慢慢做大了,成为加拿大1元店和家用小商品的最大供货商。2003年,他成为加拿大卑诗省第一个获得“杰出成就企业家”奖的华人。这之前,该奖项空缺了3年。
方君学的世源公司,有西人员工也有华人员工。西人员工做销售是长项,华人员工吃苦耐劳是优点。
生意渐有规模后,他将总公司设在多伦多,又在温哥华、满地可设有分公司。 “主流社会的商人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也知道他们需要什么。”方君学自豪地总结着自己做贸易生意的体会。了解客户,客户也了解你。第一次创业学到的东西,在第三次创业时也用到了。
对于新移民创业,方君学建议说,要了解加拿大当地情况,适应环境,看看自己熟悉什么,能做什么。选中方向,不要预期马上成功。有人做了两三年就放弃了,很可惜,这很可能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熬过去就离成功不远了。他说,做公司要有恒心,在运作中改进。他建议移民要做主流生意,因为在加拿大,华裔人口少,主流生意市场更大。
诚信是成功之门的金钥匙
出售第二个公司利荣洋行时,有一个有趣的插曲。方君学找到以前的一位同事,希望他购买公司。承诺可以先买一半股份,试过后觉得可以做再全部买下。口头说好了,还没有签字,他接到英国上市公司怡和洋行的收购意向,他们愿意收购95%,给他留5%,有他的股份,希望他可以帮公司做一些事。如果早一点提出,方君学是愿意的,但已经对同事承诺了,就不能反悔。他做人就是这样,诚信为本,一诺千金。
有人说,商人总是利字当头,无商不奸。方君学的做事态度与之相反。他很看重与客户的信任关系。他与沃尔玛的关系要追溯到1975年。沃尔玛跟他订小相架,开始时要20万打,价格他给的批发价是2美元。后来续订的时候,要800万打,因为量大厂家主动降价,他本来可以多赚400多万美元,但他主动放弃,把给沃尔玛的批发价降到1.4美元。他的原则是:“我只拿合理的佣金,超出的要让利给客户。”那时方君学拿的是佣金,通常7%到10%,他觉得这是他应该赚的,超出的就要留给客户。
当时沃尔玛的采购部经理兼高级行政副总裁Bill Fields,从这件事后就更信任方君学了。后来沃尔玛要订800到900万美金的宠物用球,方君学报价2.7元,最多可以降价到2.6元,只赚1毛钱,但有人报价2.1元与他竞争。沃尔玛还是找方君学进货,因为相信他价格公道,货品质量保障。
方君学做人也不贪心,尤其不占朋友的便宜。他在温哥华介绍了几位朋友找一位熟悉的地产经纪买房,经纪拿了超过10万元的介绍费给他,他不要,说:“如果你觉得应该给,就给我朋友,我不能赚朋友的钱。”
对于无商不奸的说法,他说,商人有奸商,也有诚实的商人。从长远来看,诚实的商人是不吃亏的。沃尔玛的另外一位高级副总裁Joe Hatfield后来到另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工作,还是找方君学采购。有一次他拿了一个有50种产品的要货单给方君学,说,如果你可以做的话,全部找你做。虽然有1到2个货品会亏本,方君学还是全拿来做了。
多年来,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方君学都恪守诚信之道,损人利己的事情不能做,要做利人利己的事。如果需要的话,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损己利人的事情也是可以做的。
方君学快70岁了,人生也进入了另一个阶段。现在他把公司交给员工管理,自己拿出一半以上的时间投入到社会活动和慈善中。为了回报社会,多年来他花了大量的财力、精力投入慈善。他说:“我读书不多,能有今天的成绩,社会对我有很大帮助。大家为我,我为大家。”
对于金钱,他的态度是,钱不花不是自己的。施比受有福,回报社会是他最大的愿望。
为慈善出钱出力
他捐助的慈善事业多不胜数。卑诗省儿童医院、卑诗省防癌协会、加拿大心脏中风基金会、加拿大糖尿病协会等。中侨、宣明会、加华作协等都得到了他的支持。
方君学小时候读书不多,深知读书重要,所以愿意资助教育,促进家乡发展。他捐赠200万元人民币,为家乡广东开平开侨中学捐建了一座教学楼;还为江门市技师学院捐赠1000万元,建设一栋实训楼。
2008年汶川大地震发生后,方君学牵头联合其他侨团组织筹款,共为灾区筹得500多万加元善款。此外,在卑诗省发生山火、温哥华风灾时,方君学也都积极组织筹款。他认为,积极投入社会,是移民融入社会的表现。
2010年底,方君学与温哥华社团联席会筹备“温哥华四海同春”活动,他利用自己的关系资源,使《温哥华太阳报》在头版刊登大幅照片报导,朋友们也做广告支持这项活动。本来以为会亏钱的活动,在2011年2月圆满举办,还有了7万多的盈余。为社团联席会留下2.5万活动经费后,还有5万多,他和朋友一起再捐5万多,一共11万元捐给了不同的慈善机构。
方君学从1997年开始支持社团活动。他说,华裔社团要为华人正确公平待遇、平等地位,显示出华人团结的力量。他是大温哥华中华文化中心荣誉会长,中侨互助会名誉顾问,他是中侨的长期资助者人(Patron),赞助星辉夜晚宴。他也曾是中华会馆顾问。2006年,方君学还创办了加拿大社区发展促进会,举办一些大型活动。
在国家大事发挥影响力
在为是否兴建直通列治文的加拿大线天车投票时,运联董事会成员、温哥华市议员雷健华曾经对这个项目持反对态度。方君学当时身在中国,他专门打长途电话劝说雷健华,使雷健华投了赞成票。方君学说:“如果几十年后,你老了,不从政了,会不会觉得自己做这件事造福很多市民?”
方君学说:“让我最自豪、最激动的是2009年邀请到加拿大联邦政府总理哈珀参加华人的聚会,会上哈珀对近千名华人就人头税历史事件进行道歉。那是哈珀第一次正式面对华人作出的道歉啊,这句迟到了100年的道歉,让华侨们都激动难眠。”那是2009年10月10日,他创办的社区发展促进会,在总理为人头税道歉后,举办华人与总理真诚对话活动,共有几千名华人参加。其中包括几十个社团负责人、十几个“人头税”苦主及家属等。方君学向总理提出向中国开放旅游等建议。10月17日,他再组织了与卑诗省省长的对话,有上千华人参加,历时3小时。
由于事业的成功和对社会的积极贡献,方君学获得了很多荣誉,并担任加拿大卑诗省政府多元文化咨询会委员、省政府亚太贸易理事会中国及香港顾问委员会委员。
中国领导人到访温哥华,他也是积极的接待者。1999年4月,朱镕基到访温哥华,方君学与华裔社区一起,举办了盛大欢迎仪式。方君学送朱镕基一副字画,上面是他自己写的诗文:“融冰之旅访美加,不屈不挠耀中华,谈笑声中释疑虑,马到成功四海夸”。朱镕基亲笔回执并签名:“美誉之词,实不敢当。——朱镕基 劳拉”
2005年,胡锦涛到访温哥华,方君学与华侨们在现场聆听了胡锦涛的讲话。他说:“中国强大了,海外华人的地位也会提升,我们要为中加两国的友好合作尽力,这不仅在报效母国,也是对加拿大社会的贡献。”
作为有影响力的侨领,方君学也经常回国参加海外华侨社团联谊大会,受到中国的国家领导人接见,与来自各国的侨界人士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