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至蕙要完成林顿遗愿 不能躲在角落里哭泣

51周报 李阳+-

 
认识邹至蕙近20年,还是第一次走进她的家,连邹小姐都觉得奇怪:“你从未来过吗?”

这是一间位于多伦多中区唐人街晓伦街的一所普通民宅,跟周围的房子完全没有分别,不同的是这里住着联邦正式反对党领袖林顿夫妇,周围的邻居不知有没有意识到,一个多月以前林顿在这所房子里辞世,令全加拿大人民为之悲哀。

距离林顿的去世已经一个多月,房子里仍然处处感受到林顿的存在,客厅里堆了几大箱从渥太华寄来的吊唁册;摆放在角落里的钢琴上面仍然放着林顿喜欢的琴谱,钢琴旁边的三把吉他也是林顿生前最喜爱玩的乐器。

客厅里还有一个大电视,林顿和邹至蕙平时稍有闲暇就会在这里看电影DVD,就在去世前一天下午,俩夫妇还在一起看了电影“星球大战”,晚上跟朋友和家人吃了顿饭,在场的有邹至蕙的父母,林顿的前妻,两个朋友还有牧师,虽然当时林顿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但是大家都没有意识到仅仅过了几个小时,这位加国政坛上的伟人就会撒手人寰。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邹至蕙显得非常平静。“我不会像某些人那样,丈夫去世好像天塌下来和世界末日到来,人的生死谁都无法控制,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工作,不能总是活在过去。”

 

“林顿去世获得这么多的爱戴和尊重,而且能够唤起全国人民对社会公义的追求,着已经足够了。”

“如果我想把林顿的遗愿完成,就不能躲在角落里哭泣,唯一的办法是努力工作,林顿的在天之灵也会希望我加倍工作。”

林顿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是住在家里的,家里的气氛与医院明显不同,他自己喜欢回家慢慢疗养,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就更加留恋在家的日子,他喜欢那种与家人生活的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医生也赞同他的想法,尽管家里的医疗条件远远比不上医院,医生还是批准林顿回家治疗,所以林顿生命的最后时光是与家人和朋友度过的,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他的身体一直很好,很少得病,医生也说,身体越好的人身患绝症后越危险,往往在短时间内就低档不住病魔的袭击,反而是那些平时身体状况一般的人,可以拖延很久,所以林顿患上第二种癌症之后很快就发现一切的治疗都是徒劳无功的。正因为病情恶化的非常快,我们才不愿意宣布患上的是何种癌症,免得令其它癌症病人丧失求生的信念。”直到现在,邹至惠还是不愿意说出林顿身患的第二种癌症。

邹至惠自己其实也曾经是癌症患者,并且是一名坚强的癌症斗士。2004年他被查出甲状腺有肿瘤,手术后只休息了3天,就投入紧张的工作中。第二年又被查出癌细胞,乐观的再次接受放射治疗,把剩下的癌细胞彻底清除。

“我和林顿都是工作狂,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是常事,就是在饭桌上我们讨论的最多的还是工作,当然有时也谈些其它事情,比如电影,当时工作是绝对主要的。”失去林顿的日子里,邹至惠用大量的工作填满所有的时间,剩下少量时间,全部拿来运动,骑车,跑步,游泳,“我必须把自己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才能应付紧张的工作。”

就在记者采访她的那个周五,邹至惠作为新民主党交通事务发言人,在国会提出了酝酿已久的《国家公共交通法案》,对全国交通系统的彻底改革提出详细的解决办法。她表示,相比其它任何国际化城市,包括发展中国家的城市,加拿大各大城市的公共交通非常落后,而且毫无远见,也缺乏发展空间,必须在短时间内着手解决,否则会在发展速度上大幅落后于其它城市。

除了交通,她这个发言人要管的范围还真宽,上至航空安全,下至食水的安全。“我常常对自己说,加拿大海陆空我全管了,能不忙吗?”

今年54岁的邹至蕙生于香港,13岁随家人从香港移民多伦多,在贵湖大学艺术系毕业后,到多伦多大学进修哲学。在生活中,她是一位受过专业训练的画家和雕塑家、喜欢旅行、热中园艺和户外运动的乐观主义者、和继子女相处融洽的好妈妈。

「我13岁来加读高中,英语不好,又是一个天性怕羞的孩子,不敢讲话,上课坐在最后一排,老盯着老师的眼睛看,怕他叫我发言。」 她说:「中心毕业后,我去艺术学院念书,对政治一点不感兴趣,喜欢美术。后来,我去多伦多一家医院做义工,听到和发现许多社会性的问题。这样,我就开始把关注点放到新移民身上。我希望他们能知道自己的权利。」

邹至蕙说:「几年后,我想到从政。由于我母亲是教师,父亲是校长,所以,我竞选了学区的教育委员。在这份工作上,我学会倾听,学会收集大家的意见,然后千方百计找到解决的方案。就这样,我积累了经验,又开始投身政坛,最后成为国会议员。」 邹至蕙说:「先要做出一个承诺,让你的家人和所有加拿大人生活得更好,然后去奋斗。」

1991年,首次成为多伦多市议员。在多伦多担任市议员期间,曾七次被Now杂志评选为最佳。任内她为平反人头税大声疾呼、在SARS期间为华裔小区遭受的歧视和压力挺身呛声、为贫困儿童争取免费看牙权益和增加营养项目、向公交车局施加影响使公交车改道,方便耆老交通,建树良多。

邹至惠与林顿的爱情故事,一直是媒体和公众关注的焦点,回忆1985年初次与林顿见面的情景,邹至惠感觉就像昨天。“当时是在为西奈山医院的筹款晚会上,林顿准备竞选大多市议员,我准备出来竞选教育委员,两人都是政坛新手,但是对政治的狂热令大家一见如故,或者象媒体所说的一见钟情,当场交换电话号码,回家后林顿马上打电话来约会,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水到渠成。”

虽然一见钟情而且很快堕入爱河,但是两年走进婚姻殿堂已经是3年后的事了。当时的人比较传统,从相识,相知到相爱,总是有一个过程,不像现在的年轻人喜欢闪婚。

在很多人的眼中,邹至惠是个完美的人,是移民的典范,在华人参政,妇女权益的争取等许多方面都堪称新移民的楷模,她和林顿的爱情生活,也成为很多人羡慕对象。而她面对压力所表现出来的镇定,更是让人钦佩不已。林顿去世后邹至惠也成为举国上下关注的焦点,她在电视摄像机的镜头前的淡然自若的表现连最挑剔的媒体也无话可说,尤其在联邦政府为林顿举行的葬礼上显示出来的风度,为新民主党夺得不少同情分。

事后有媒体称她是接任新民主党党魁的最佳人选,党内也有人劝她参加党魁竞选,凭着林顿遗孀的名堂,加上她多年来在新民主党积累的人脉关系和政治经验,参选党魁应该有一定的胜算,可是邹至惠断然拒绝,记者再三追问她为何不参加党魁竞选,她只淡淡的表示,党内还有很多优秀的人才足以担任党魁一职,我的岗位不在此。

联邦新民主党在本届联邦大选中异军突起,成为正式反对党,开创该党成立以来的最佳成绩,尽管事后有人认为新民主党内新当选的部分议员,尤其是来自魁省的议员年轻人居多,欠缺从政经验,难以在国会内起到平衡和监督作用,还有人拿魁独说事,邹至惠对这些指责统统嗤之以鼻,“我们党团内确实有很多年轻的议员,但是也有很多经验丰富的议员,魁省的人民选择了我们是因为民心思变,他们确实相信新民主党会带领他们走出困境。”

“我们的年轻议员会在国会山庄迅速成长的,新民主党也绝对不会在林顿去世后昙花一现,4年之后的联邦大选,我们一定会取代保守党,成为加拿大的执政党,这也是林顿的遗愿,全党上下都会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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