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罂粟别样红
温哥华港湾(BCbay.com)专栏作者
罗文
六月,我在阿尔伯塔省会爱民顿机场,等待去市区班车的间隙,在机场的一个角落,看到立着一个牌子,上面还写着World War I的事情,便想:都过去一百多年了,一战的老兵还有人健在吗?有多少人还会记得他们?然而,这个想法刚刚形成,就被往年11月的景象给淹没了。
的确,每年11月初,当温哥华收起明媚的阳光,转换成阴雨模式的时候,胸前佩戴罂粟花别针的人们就出来了,到11月11日会达到顶峰,街上满眼都是。因为在加拿大,双11是战争纪念日,也是国殇日,在这个日子,人们不仅纪念在一战在欧洲伤亡的加拿大老兵,也纪念在二战在全世界为反法西斯而伤亡的加拿大战士。
纪念日起源于1919年,当时是为了纪念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第一次世界大战停战协议是在1918年11月11日的11点生效的,从1919年开始,整个英联邦国家都把每年的11月11日定为怀念日。
尽管加拿大远离欧洲,两次世界大战的战火也没有燃烧到加拿大,但加拿大有很多人都加入了盟军,参加了战斗。
而在1939-1945 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加拿大共有110 万军人参战,4万7千人在战场上献出了宝贵生命。在二战中,最血腥、最著名的诺曼底战役,一役加拿大就有5千名军人牺牲。
众所周知,盟军在法国诺曼底登陆,是二战的一个转折点。但在诺曼底战役之前,还有一场重要的战役,为诺曼底战役提供了宝贵经验。
那是在1942年春,战争形势对盟军不利。在欧洲战场,纳粹德国不仅占领了整个西欧,还往东侵入了苏联腹地。而此时的英国只能同纳粹德国隔着英吉利海峡对峙。于是,斯大林要求丘吉尔在西欧开辟第二战场,以缓解苏联的压力。
然而,此时的英国还不具备大规模登陆的实力。但形势所迫,丘吉尔还是决定在法国沿岸某处发动一次奇袭,吸引德军注意,缓解东线的压力。同时也希望通过实战检验新装备,获取两栖登陆作战的经验。登陆地点就选在法国港口小镇——迪耶普(Dieppe)。
准备登陆的部队中有5,000名加拿大士兵、1,000名英国士兵和50名美国兵。可该计划过于富于想象,计划在没有任何空中轰炸的前提下,实施正面进攻。结果,加拿大皇家团(该团556人)被歼。其中200人死亡,264人被俘。加拿大南萨斯喀彻温省团和卡梅伦高地团也遭受重创,无法到达目标,只能被迫撤退。许多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的登陆艇也受到猛烈攻击。皇家海军很多陆战队员不是牺牲就是被俘。
最终,迪耶普登陆以惨败收场,突袭中有3,367名加拿大人及275名英国突击队员丧生、受伤或被俘。英国皇家海军失去1艘驱逐舰和33艘登陆艇,伤亡550人。
难怪迪耶普战役指挥官后来说:“诺曼底战役是在迪耶普海滩上取得的胜利。因为每个死在迪耶普的士兵,至少令十人于1944年在诺曼底幸免于难。”
说到二战,为反法西斯而牺牲的加拿大人当中,还有一位医生,他就是被中国人所敬仰和爱戴的诺尔曼白求恩。他不远万里,前往中国,为中国人民抗击日本法西斯做出了卓越贡献,并献出了宝贵生命。
白求恩,全名亨利·诺尔曼·白求恩(Henry Norman Bethune,1890年3月4日—1939年11月12日),加拿大国际主义战士,著名胸外科医生。他于1890年出生在加拿大安大略省的格雷文赫斯特镇,1938年来到中国参加抗日战争。他因手术中被细菌感染转为败血症,于1939年11月12日凌晨逝世。他在中国工作的一年半时间里,为中国抗日战争呕心沥血,被称为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白求恩故居位于安大略省风景秀美的Gravenhurst小镇,是国际英雄白求恩出生的地方,每年都吸引着大批中国游客。白求恩故居分为经过修缮的白求恩纪念馆(Bethune Memorial House)及其附近的游客接待中心(Bethune Visitor Centre)。前者保存着一百多年前维多利亚时代的家居和陈设,是加拿大国家级历史遗址;后者则展览着与白求恩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相关的物件,并设英、法、中三种语言讲解。
白求恩作为英雄,在中国家喻户晓,可对他的生平事迹和细节,中国人还了解不多。而该纪念馆所提供的信息以及白求恩生前设计的手术器具,正好可以帮助人们展开丰富的想象,了解他除了医学之外的艺术才华。
白求恩故居所在的小镇距多伦多约一个半小时车程,游客接待中心的地址是297 John Street North。
如今在加拿大,临近双11,佩戴罂粟花别针的人就多起来,他们以本地的、年长的西人居多。而像我这样刚来十几年的移民,只会默默纪念。因为我的父亲经历过抗日战争,他有的感觉,我也感同身受。记得父亲和我讲,在抗日战争期间,日本鬼子烧杀掠抢,年少的他在老家也遭遇鬼子,情急之下躲进院里的草堆里。然而,日本鬼子多狡猾啊!他们用刺刀乱捅,差点捅到父亲。听到这里,我马上设身处地,有了父亲当时心提到嗓子眼的感觉。试想父亲当年若被日本鬼子发现,就没有我了,如果被日本鬼子刺中,也会留下伤疤。
值此战争纪念日,我觉得用美国作家海明威的一篇文章的标题来代替我的罂粟花别针,最为合适,那就是《永别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