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的左邻右舍 最宜居城市 真不是吹出来的

温哥华港湾+-

   温哥华港湾(BCbay.com)专栏作者

克姐

  搬家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在和周围的一切告别,从花花草草开始,家门前的绿道,不远处的渔人码头,几乎每天都去打卡,看一天少一天了,我心里想。其实,搬完家还是在一个城市,急什么呢?但与一段历史告别的感觉,确实不一样。

  我对目前居住的小区也依依不舍起来。夏日盛阳,花草繁茂,目光所及之处温暖安详。小区不大,年份也较老,外表却看不出丝毫“高龄”的迹象。我很庆幸,在这样的小区,一住就是6年。

  本地治安总体很好,但阳光之下总会有阴影。我们小区,应该算是个例外。因为我们这儿,同样有“居委会大妈”。她们时不常踱出家门,用“鹰眼”注视每一位有意无意闯进小区的客人。在她们的纵容下,我的防备心很低,经常不锁门窗就离家出走。

  我的邻居们,也很友善和气。

  艾德和黛比在我搬进来时已经是空巢老人,子女都在东部生活,疫情前每年都能见到他们过来,三代同堂,笑声时不时传来,能体会到一家人团圆的喜乐。

  更多的时候,老两口自己生活。大概是把我当成了女儿,大叔大妈的关怀总是在不经意间体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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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轻微“社恐症”患者,每次见生人的“破冰”行为总是让我恨不得双脚抠地。搬家的第一天,黛比就满脸微笑地走来,主动介绍自己,说自己在小区住好多年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打招呼,都是邻居,不用客气。一番话,让我感受到了被欢迎接纳的善意。

  之后我们两家之间的互动就多了起来,渐渐变得习以为常。而我,因为还要工作,自然是享受更多照顾的那一方。

  我休假回国,就把照顾花草的任务拜托给了黛比,交出房门钥匙的那一天,黛比笑着说,我可是花草的杀手,你不介意吧?一句玩笑话,让自称花草“灭绝师太”的我顿时找到了知音,于是互相心领神会地大笑。照顾花草事小,邻里之间的信任和关爱才是最重要的,那一刻,我深切而扎实地感受到了,可不是要大笑嘛。

  艾德大叔像一位慈祥善良的老父亲,明明子女已经长大了,还要管头管脚。换成如今的年轻人,可能会不屑甚至感到麻烦。而对于离开父母和家乡许多年,一直貌似独立坚强的我,却有一种久违的被宠溺的感觉。

  因为常常骑车,贪图方便,我家的自行车一度总是随处乱放。一次临时把车停在了前院,没过多久,大叔的短信就跟过来了,现在老有小偷,你的自行车是不是换个地方停比较安全?

  我家后院小门门闩坏了,因为懒惰和忽视,我一直没处理,任由它东倒西歪。有一天,惊喜地发现,门上多出来一块鲜亮如新的木条,小门终于可以自如地开关了。还能有谁,这个活雷锋肯定是大叔。我赶紧发出感谢的短信。大叔却不以为然,淡淡地回复,我看到门坏了,就通知了物业公司,他们还挺有效率的。

  环卫公司总是在我上班以后来收集垃圾,而等我下班回来,我家的垃圾桶总是回到原来待着的地方。不用说,又是大叔,每次总在我下班前悄悄把它们复位。一次两次可以,一年两年呢?这样一点一滴的体贴和照顾,这么多年,我竟都当成了理所应当。如今回忆起来,满是愧疚和感激。

  远亲不如近邻。深以为然。

  而我总是那么幸运地,碰到如此有爱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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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初到温哥华时,人生地不熟。面对陌生的环境,迥异的文化和日常习惯,还要独自一人带未成年孩子,那种无声的压力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若不是有热情开朗的邻居照拂,那种惶恐失落早让我打道回府了。

  我的楼上住着一家菲律宾人。爸爸Peter总是早出晚归,但每次看见,总是主动大声打招呼。妈妈Jacky有一份兼职,顺带看顾一儿一女,每次见面也是主动微笑问候。

  Jacky一家大概看出了我的拘谨不安,为了让我早日融入,主动提出在我家阳台上办小型的BBQ,又邀请了另一户菲律宾邻居加入。他家儿子小得和我家公子在同一所托管学校,不算陌生。那时候的我,对Potluck这种形式还不熟悉,看着他们娴熟地摆放自己做的各种凉菜热菜水果甜点,简直看呆了。一场左邻右舍的小型聚会,让我对本地的夏日悠闲生活有了崭新的认识,更多了几位朋友。多年以后,当我早已沉浸在potluck的欢乐时光而不可自拔时,总是会想起Jacky一家对我的言传身教。

  在父母的影响下,姐姐大帕和弟弟小帕都非常开朗活泼。我家孩子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虽然年纪还比大帕大了一岁,却成了他们的跟班。对于初到异国他乡,离开大家庭全方位宠爱的我家公子来说,大帕和小帕是他在温哥华的第一波朋友。耳濡目染之下,儿子的英语也突飞猛进。

  现在回想起来,多少的日子里,我在厨房忙碌晚饭,儿子和大小帕在门口草坪上玩耍,欢乐的笑声叫声常常飞进窗户,这样的温馨场景让我心里笃定又温暖,也对仍在迷茫中的未来生活充满了向往和确定。

  刚来的几个万圣节,小得妈妈自告奋勇提出来,带他们去周围的几个小区走一走,过了一把“trick or treat”的瘾。而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乐享其成。

  之后的几年中,哪怕我们搬离,儿子同样交了好多菲律宾裔的朋友,大帕、小帕和小得应该是做了很好的榜样。

  身边的人总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还把孩子培养得那么好(有点自夸的嫌疑),实属不易,太能干了。但我清楚地知道,我是得到了多少友人的帮助和支持,才能在平静安稳中享受眼前的这一切啊。

温哥华的左邻右舍 最宜居城市 真不是吹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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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哥华的左邻右舍,让我找到了久违的温暖,那是熟悉又甜蜜的味道。那是儿时的记忆,是从大杂院搬进高楼大厦以后逐渐消失,让人无限怀念的琐碎平凡却贴心知己。但它又比儿时多了一份彼此保持距离的客气,和令人舒适的边界感。本来害怕遇到的“老死不相往来”,在这片土地上是不存在的。本来担心的毫无边界毫无隐私的“婆婆妈妈”、“管得太宽”,也是不存在的。这种适度的礼貌,和充分尊重个体又适当地伸出友爱之手,才是让人舒服而忍不住想效仿随从的样子。

  “仓廪实而知礼节”。丰衣足食以后,人们才会自然而然地变得温文尔雅,关心周围的人事,牵挂社区的平安。

  对宗教的信仰和虔诚,也让我的这些友邻们“爱人如己”。 Jacky一家是天主教徒,艾德和黛比每个周日都去礼拜,风雨无阻。而他们并不强求作为邻居的我们,一定要和他们有相同的信仰。尊重彼此文化和背景的基础上,真心实意地去关心照顾身边的每一位,将爱心传递。这样的真情是最吸引并感动我的地方。

  而从大的环境来说,政府出台的政策,也无疑在鼓励人们互相帮助,团结友爱。有孩子的家庭算是整个社会要特别照顾的对象,从牛奶金到其他各种名目的补助,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大家,对你身边的人多伸出援手,多献出一份爱心。当这种照顾和帮助变成全民的“习惯”,邻里之间的和睦早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我不止一次在文章中提到温哥华人的善良和温暖,毫无疑问,艾德大叔和黛比大妈,以及Peter和Jacky一家,只是其中的非典型代表。我相信,大家的身边也一定有这样良善友爱的邻居,正是千千万万个他们,共同创造了温哥华这座地球人都羡慕的宜居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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