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还没结束,暴力执法显出人性的丑陋
温哥华港湾(BCbay.com)专栏作者
朱敏怡
2020年注定是动荡不安的一年,疫情把全世界的人都放在一个天平上。极具讽刺的是:在病毒眼里没有高低贵贱,没有种族歧视,真正实现了“人人平等”。
当疫情似乎让人类第一次共同面对一个外侵病毒,而通力合作研发疫苗的时候;当大家还在为一线的医护人员,科学家抗疫摇旗呐喊的时候;当人们还没从疫情的伤痛中完全恢复的时候;现实世界就是这么残忍,5月25日美国警察的暴力执法,又一次刷新了我们的认知底线。
暂且先撇开美国不谈,新冠疫情以来,温哥华也有好几起针对亚裔的歧视事件发生,虽然华人媒体多方报道,但是并没有激起主流媒体的声浪,最后也都不了了之。这让人不禁对一直倡导多元文化并存的加拿大社会产生了某种怀疑。
儿子为着周日辩论课在寻找新闻素材,惊闻这个事件,心情非常难过。当他看着新闻描述佛洛伊德被白人警察用膝盖压住脖子7分钟,最后哀嚎:“求你了,我不能呼吸了,救救我,妈妈”的时候,他伤心地哭了。
他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他(白人警察)有什么权利去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就因为佛洛伊德是黑人吗?”我告诉他,这几个白人警察最后都被开除了。“只是开除了?他们应该被关进监狱!应该受到法律制裁。”儿子哭着说。我跟他说,我同意你的看法,警察的职责是保护人民,是代表着执法机构,他们本来是正义的象征,而不应对手无寸铁的人使用暴力,更没有权利致人死亡。儿子含着泪看着我说:“那旁边三个警察呢?他们为什么没有制止他?”我跟他说我不知道其他三个警察为什么会无动于衷,我也只看了一部分视频,我让他可以去YOUTUBE看看完整的视频。他看着我摇摇头说:“我不想去看这么暴力的视频。”
我告诉他后来有很多人上街为弗洛伊德声援,反对种族歧视,反暴力执法,儿子很高兴。但是,我也不得不告诉他,随之而来的是有些图谋不轨的人,趁机打砸抢,利用大家的民愤,又演变成一场暴乱。
“为什么?”儿子不明白。
关于人性的问题很难用一句两句话来跟他解释清楚。我只能用他能理解的方式来跟他梳理一下。
我跟他说,就好像校园欺凌一样。A孩子欺负B孩子,旁边的人看不过眼,本来是站在公平和正义的角度去帮助B孩子,但是帮着帮着发现不过瘾了,就冲到A学生家附近,把A学生家以及邻居家的玻璃都砸了,把停在路上的车也砸了……越干越激动,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一场本身正义的事情,走着走着就变味了,原本反欺凌的初衷最后也许不了了之。
儿子点点头说:“我好像明白了,以暴制暴不能解决问题。但我希望最后那个警察能受到惩罚,而不仅仅是被fire。还有,我们学校一直跟我们说不能有种族歧视,有一次一个白人同学对着黑人同学叫‘黑鬼’,还被停课了一周。难道大人们可以不遵守吗?”
我突然语塞。在孩子单纯的世界里,他们无法理解成人世界里某些肮脏与丑陋。我真希望在他纯净的心里保留一片净土。
我看着他,慢慢地说:“美的反义词是什么?是丑。这个世界什么都是相对的,有好的,就有不好的,大人也是一样。不管从事什么行业,有无私的人,也有自私的人;有正义的人,也有邪恶的人。这跟职业无关,跟受教育程度无关,跟能力无关,而跟他的道德修养和价值观有关。我们不能去要求别人,但是我们可以做好自己。我希望你能学会去尊重每一个人,不管他(她)是什么民族,背景,肤色,职业,都不是歧视的理由。但是当你被歧视的时候,我也希望你能用正义捍卫自己的权利,而不是鲁莽冲动地去解决。”
他若有所思地走开了,望着他的背影。我思绪如潮水翻腾。
距离马丁路德金1963年《I have a dream》的演讲已经过去了57年,种族之间自由民主平等的斗争似乎永远没有停止的迹象。
也许没有硝烟的隐性隔阂不是几个口号,几个纲领能解决的问题。这条路会很漫长,不管你是ABC还是CBC,黄色的皮肤和黑色的头发,永远定标在亚洲。
圣经上说:使人和平的,是用和平所栽种的义果。愿更多地人能结出“义”的果子,让和平,喜乐的果子遍布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