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枫叶飘零的晚秋,迎来十一月的初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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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港湾(BCbay.com)专栏作者

安妮

  温哥华的初冬,枫叶飘零依旧。如果让我用爱憎分明来形容记忆中故乡的初冬,那么温哥华的初冬,可以说是暧昧不明。晚秋,初冬,不清不楚,没有界限。雨是一定有的,陪伴在初冬左右,不离不弃。

  初冬的信息传递给了动物。松鼠趁着前些日子的好天气,用嘴巴咬住树下一把又一把的枯叶,一趟一趟、不辞辛苦地爬到人类触碰不到的高处,背靠着枝干,枝杈做梁,搭建房屋,已备冬用。原以为它们都是住在树洞里,原来也可以这样安家。

  勤劳的雁鹅已经跟随组织,成群结队飞往南方。剩下散兵散将,如寒号鸟般慵懒的家伙,得过且过。一会儿在常年青绿的草坪上吃吃,一会儿又成群结队虚张声势,叫着、嚷着,组团飞过草坪,检阅似的滑落到湖面。富足的日子,销毁了它们的意志,磨灭了志在四方的情怀。

  鸭子们是这片湖面的常客,无论春、夏、秋、冬;它们也是情侣的典范,到哪里都是成双入对,羡煞旁人。一边游着,一边聊聊我我地说着情话。初冬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分别。该吃吃,该喝喝,个个身膘体胖。

  前些日子还是一片锦绣金黄的白杨树,现在仅有几片残叶挂在树上,往日的光彩不再。如一场豪华盛宴,此时曲终人散,一片狼藉;曾经满身火红的枫树,经过几场秋雨的洗礼,树叶落在地上,层层叠叠,浓浓密密,以树干为中心,画出一个红红的句号,树上的枫叶仍在摇曳、飘零。有时想一想,人生岂不也是如此?有多少繁华满枝,就有多少秋叶飘零。最终归于平淡。

  天刚刚放亮,细雨蒙蒙。筑巢在邻居家的暗冠蓝鸦就站在枫树的枝头,用那似吸了大麻后沙哑的嗓音——叫早。惹得枫树上的零星红叶听不下去,纷纷跳到地上。

  湖面大片大片翠绿的睡莲,不知从何时起,收起绿装,换成乞丐服。黄黑交织,让人的视觉感到不舒服。

  走进加拿大国民喜爱的咖啡店Tim Hortons,点上一杯French Vanilla, 泯上一口,恰逢久违老友的舒适感觉,立即传遍周身。隔窗相望,雨水冲刷后的灌木丛格外鲜绿;偶尔经过的行人也不打伞,习惯了雨中漫步。快走或慢走,雨都在。索性静下心来,适应它。对面坐着推婴儿车的年轻夫妇,车上的“瓷娃娃”一直对着来往的人笑,人们也对他笑。大人们笑他的可爱,他笑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端着咖啡杯,出了咖啡馆。身边人来人往,行色匆匆。自己仿佛漂移在混凝土建筑物之间,有点不自在。感觉是刘姥姥进城,东瞧瞧、西看看。这里是温哥华的市中心。两边高楼耸立,停车一位难求。谁说温哥华是村儿啊?分明是一座国际化大都市!在雨中不紧不慢地走着,也懒得打伞,欣赏来往路人的样貌衣着,高矮胖瘦,赞许一番路人的服饰,继而在心底选出最佳搭配。无论是上身穿羽绒服、下身着运动短裤,还是西装革履、脚蹬皮鞋,或是全身包裹、只露出眼睛的妇人,展现给人们的是一个多元文化、包容的城市。飘扬着的国旗上的枫叶与路边枫树上火红的零星枫叶遥遥相对,相互打着招呼。路边树上悬挂的圣诞霓虹灯和橱窗里的霓虹灯光相互映衬,看谁更炫目。透过橱窗,圣诞装饰玲琅满目:麋鹿、雪花、彩球、圣诞老人、雪撬……是啊,冬天来了,圣诞节还会远吗?耳畔传来店里的圣诞歌曲:

  Christmas Eve is coming soon

  Now, you dear old man

  Whisper what you'll bring to me

  Tell me if you can

  When the clock is striking twelve

  When I'm fast asleep

  Down the chimney broad and black

  With your pack you'll creep

  ……

  伴着欢快的音乐,仿佛看到驯鹿拉着飞天雪橇,载着圣诞老人挨家挨户给孩子们送礼物。悦耳的圣诞歌曲,一扫初冬带给行人的微微寒意,送来温暖与喜悦。

  今年温哥华的初冬——不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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