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移民第一次与加拿大警察面对面的真切感受
温哥华港湾(BCbay.com)专栏作者
庄沈文
今年2月下旬的一天,当朋友从法庭走出,一个由一张警察罚单引发的申诉案终于尘埃落定。在乍暖还寒的季节,朋友一扫心中埋藏已久的阴霾,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提起那张警察罚单,朋友说,那已是半年多前的事情了。他至今对那张罚单的日期还记忆犹新,因为那天正逢温哥华同性恋自豪日巡游。
朋友做事一向谨小慎微,生怕惹是生非。他很信奉一句俗语: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即使如此谨慎,朋友不幸还是摊上事了。
朋友是一个喜欢车的人,属于爱车一族。那时他刚买了一辆新车,便想找机会驾车出去转转,兜兜风,看看风景,领略一下温哥华的风土人情。
那天是星期日,朋友没有像往常一样睡到自然醒,而是早早起床。吃完早餐,洗漱沐浴,穿戴齐整之后,朋友便驾驶着他那辆新车兴高采烈地向Downtown进发。
八月初还是盛夏。朋友从家里驾车出来,一路如这火热的季节一样,心情热情似火,期望尽早抵达目的地,汇入巡游队伍的人海之中。
经过一段行程,朋友依稀感到胜利在望,曙光在前。然而,就在他踌躇满志准备驶入Downtown的时候,他突然被前方的一个警察给拦了下来。
当时,警察正在一个限速标志处拦截违章超速的司机。在朋友之前,警察已经给好几个违章司机开出了罚单,其中一辆小青年驾驶的跑车不但超速,所载几位嘻嘻哈哈的乘客中竟有人未系安全带。
刚被警察拦下,朋友还有些紧张,不知自己为何被警察“相中”了。等得知警察是在此“守株待兔”检查违章超速,他的心情反而放松了,因为他确信自己当时并未超速。
警察微笑地走近朋友的车前,示意他摇下驾驶室旁的车窗玻璃,并请他出示驾驶证、车辆保险等相关证件。朋友不敢怠慢,一一照办。
警察“验明正身”之后,将相关证件又一一返还给朋友。朋友大喜过望,以为警察就要将自己放行。不料,警察随即却将一纸罚单呈现在朋友面前,罚款额度竟是190刀。
朋友立刻如堕深渊。他有些激动地向警察辩解,这个罚单是冤枉的,自己并没有超速。
警察听完朋友的辩解说,这张罚单并不是因为超速,而是因为车牌没有放在规定的位置。
原来朋友刚买的这辆新车有个先天的“缺陷”,就是车尾后面像其他车辆一样,有固定安放车牌的地方,但车头前面竟有些异类,无法找到一方车牌的安身之处。无奈之下,他只好将无处安身的车牌安放到副驾驶前面的挡风玻璃处。
朋友对此顺势而为之举只是觉得有些不妥,根本不知道无意中竟触犯了交通法规,被警察“搂草打兔子”逮了个正着。
警察看出朋友一脸无辜的模样,耐心向他解释说,如此安放车牌存在不确定的安全隐患,弄不好会伤及副驾驶等人。甚至有些安慰性地说道,这张罚单的罚款额度并非按上限执行。言外之意,对此类交通违章,他已经手下留情,网开一面了。
随后,警察指着罚单背面的说明对朋友说,你可以选择在规定的时间内缴纳罚款,如果提前半个月缴纳还可享受打折优惠,你也有权选择在规定的时间内对罚单提出申诉。
朋友临走时,警察还不忘规劝他必须尽早想办法把车牌固定好。
朋友本是乘兴而来Downtown看热闹的,却被一张意外的罚单搅得兴致全无。他只是草草地观赏了一会儿同性恋自豪日巡游,还未等到活动曲终人散,他便早已提前离场,败兴而归。
回到家里,朋友就一直琢磨,怎样才能把车牌稳妥地安放在车前方呢?
为此,他请教身边友人,皆束手无策。他开车寻遍了周围几家相关的商店,也是空手而归。最后,他上网搜寻,终于找到了一种看似支架类的东西,可以通过车头前面的缝隙将车牌立体式固定。
大约一个星期左右,朋友收到了网购的东西,他立刻把车牌从驾驶室“请”了出来。一时间,车牌犹如从一个温室里的花朵,一下子变成了迎风而立的弄潮儿。
车牌定位之后,朋友随之面对的就是选择如何处理那一纸罚单:是缴纳罚款,还是提出申诉?
反复斟酌之后,朋友选择了后者。他的理由是,原先那样安放车牌事出有因,并非有意而为之,而且他已经采取措施固定好了车牌。
于是,在规定的时间之内,朋友按照罚单上的地址向法庭提出了申诉。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去年12月初,朋友收到了法庭的来信,通知他出庭的具体日期和时间。
那天,朋友按时到了法庭。他站在法庭外的大厅里,耐心地等待着当事警察的出现。他想向警察申明自己的缘由,更想向警察展示其已经固定好的车牌图片。朋友事先做足了功课,已用手机拍摄了几张照片,有图为证。
可是,朋友左等右等,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个当事警察始终也没有登场。
警察作为原告没有到庭,法官自然宣布被告胜诉。在朋友心中压抑已久的申诉案,就这样宣告结案,朋友的确始料未及。正应了那句话,想到了开头,没想到结局。
对这起申诉案,朋友感受最大的并不是轻而易举的胜诉,而是近距离地感受了加拿大警察的执法理念。他感觉,这里的警察威严而不盛气凌人,秉公执法而又不失友善,特别是不以罚款为终极目的,而是惩罚与教育并举。
这是朋友作为一个移民,第一次与加拿大警察面对面的真切感受。
庄沈文: 中文系本科毕业,曾在国内从事杂志编辑工作十多年,编审职称。移居温哥华后,虽远离为他人做嫁的本行,仍时而喜欢在键盘上敲点文字,作品散见于北美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