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温哥华的温度和风度
温哥华港湾(BCbay.com)专栏作者青溪:刚来加拿大不久,我考上了加拿大邮政局,在渥太华总部上班。据说当时规定要招收10%少数族裔雇员,于是,我便成了这批新人中的“1%”——一百位员工中唯一的中国人。同事对我这个少数族裔中的少数族裔似乎格外感兴趣,见到我总爱和我搭讪,我被问最多的便是:“你喜欢加拿大吗?”我真诚地回答:“喜欢”,他们显然很高兴。要不是出于礼貌,我真想再补充一点:“但我不喜欢这里的气候,冬天太冷了。”
当时我还不会开车(当然,有车也不一定打得着火,常要等上个一、二十分钟才发动得了),不论上哪要不靠两条腿,要不坐公车。在外面走一圈,不消半小时鼻涕就变成冰凌,而自己却浑然不知,尽管戴了手套,手冻得却没知觉,不穿高筒雪靴的话,脚里一定灌几大坨雪。我常常踩着试试的袜子进家门,看到镜子前自己的惨相哭笑不得。
所以,当我刚搬来温哥华时,被问到在住过的城市中最喜欢哪个?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温哥华。”我喜欢温哥华,甚至冬日的温哥华,因为我喜欢它的温度。
我喜欢春天的温哥华,因为我喜欢它的风度。春之温哥华的美绝非我这个言语贫乏之人描述得来的。听台北的朋友说,他们赏樱要开好几小时车进到山里才看得到。而在温哥华,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折,也许在自家花园里就有那么一株两株呢。
浅淡的粉色,热烈的粉色,大气的白色,抑或粉白同株,暖暖淡淡,如云若霭,绽放在四月春风中,除了“美”,我再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及至花期过去,片片樱瓣随风飘落,漫天花雨灿烂,满地花床妙曼,让人心都醉了。温哥华的樱花让我想起家乡,想起玄武湖畔鸡鸣寺的樱花,想起樱花下走过的青春时光。
温哥华是一位永远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养眼的婀娜少女,她的美是信手捏来,不用刻意寻找的。
温哥华的美,更来自温哥华人。温哥华人的热情友好是我一搬来就感受到的。在多伦多,我有两段不太愉快的的经历。有个夏日晚饭后,我们一家三口下楼散步,没走多远,便遇到三位白人青年,离他们还有几步之遥时,其中一位胖乎乎满头黑发满脸胡子的青年大声嘟哝了几句,我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他们一行人便骂骂咧咧地和我们擦身而过。老公告诉我他们“这是种族歧视,无故对我们进行言语攻击。还有一次,我和一位苏联同学及一位伊朗同学去超市买东西,一位50多岁黑人妇女对我很不友好,还和我争执。
而到了温哥华,走在大街上,不论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只要迎面走来,绝大多数人都会打个招呼微笑致意。刚开始我还不知道这习俗,等习惯后便开始幸福地体会温哥华人温度了。
最让我感动是搬家那次,那是个圣诞夜,我们找了家中国搬家公司,没想到不知他们是不是因为下雪抑或其它原因提出要加钱,我先生才跟他们讨个价,他们就撂挑子不干了。才下午三四点,天已擦黑,四下一片寂静,连松鼠都回家准备圣诞大餐了。我们望着慢慢落下的雪花,看看渐渐被雪覆盖的家具,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一位身材高大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好要出门,他看到我们的窘况,用浓重的俄罗斯口音说,“Hello,你们站着干什么?要帮忙吗?“我们像抓到救命稻草,赶紧行动起来。只见他指着我先生:”你,和我抬床。”又指着我:“你搬椅子。”然后对我女儿说:“你和你弟弟,给我们开电梯,还有记着看好东西。”
没想到,老爷爷体力惊人,绝不输年富力强的我先生,一个小时后,大件物什都进了我们的新家。我和先生终于舒展了紧促的愁眉,向老人家到了谢。老爷爷说:“我去儿子家吃晚饭,今晚别收拾了,赶紧吃晚饭了。祝你们圣诞快乐!”
这样的好人好事,在温哥华实属太稀松平常,就如温哥华的美一样,也是信手拈来。有趣的是,我们似乎有一种心态,对那些并不费气力便得到的东西少了一份珍赏与感恩。当温哥华把它太多美好的东西展现给我们后,以至于我们以为这一切得来理所当然了。
当我们开车路过环型交通岛,可能对在风中摇曳生姿的薰衣草熟视无睹;当我们散步经过邻近社区,看到人家花园里绚烂夺目的郁金香,也许视神经疲劳;当我赶路时遇到路人为我让道,当我们闲庭信步时,看见陌生人同我们打招呼••••••似乎都习以为常,好不好让我们再次学习感恩?感谢上天对我们温哥华丰厚的赐予,感谢为我们创造和维护美好环境的每一位温哥华人。
我想,下次再见这一切时,我的心潭定会激起涟漪,我会对自己说,做个温哥华人,真好!
青溪,中生代老移民,曾先后定居于多伦多,渥太华,温哥华,熟知并习惯当地的生活,对加拿大真情实况、对旅加中国大陆移民群体有生动、接地气的了解,现为兰里某公立高中国际留学生部助教,中国国内多家媒体撰稿人,专栏作者,致力于向中文读者介绍加拿大文化教育传统习俗、政策制度等等。“把我所知道的加拿大介绍给更多新朋老友”是其最大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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