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拿大,我是一名器官捐献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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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哥华港湾(BCbay.com)专栏作者樱乐兮:今天要聊一个可能是比较沉重的话题,刚刚看完《杀破狼·贪狼》,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其实这是去年8月上映的影片了,但我一直没有勇气看,我想每个人看完结局都会遗憾(尽量不剧透,简单来说是一部关于器官贩卖的悲剧),每个父母看了更是痛彻心扉。下面仅就和我们在加拿大生活相关的地方聊一聊。

  笔者是在安省办的健康卡,跟温哥华的情形可能不同。在我去之前,一个好心的朋友就提醒我,不要做器官捐献志愿者。因为她在加拿大当医生的白人老公曾经听说,不排除有极个别医德不好的医生,在有生命危险的病患是器官捐献志愿者的情况下,或许不会尽全力去抢救。其实我们都不知道这种情况的可信度有多少,也自责地说我们不应该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人心。但我当时确实想到曾经在医疗剧中看到的桥段,一些医生确实对能完成高难度的器官移植工作无比兴奋,也出现过多名医生抢夺一个器官的情况。

在加拿大,我是一名器官捐献志愿者

  等到真的去办健康卡的时候,工作人员问我,“你愿意成为器官捐献志愿者么?”当时,我卡住了,脑子里迅速地转着朋友好意的相劝和影视剧里的情节。犹豫了片刻之后,我还回答了,“是的。”工作人员跟我道谢之后,给我拿来了单独的一张小卡,让我选择愿意捐献哪些器官。除了“皮肤”一项我都打了勾,我跟那个温和的工作人员说,“如果发生了什么,我希望我还能留着皮肤。”对方表示当然理解了,然后再次跟我道谢。

  收到健康卡之后,发现我的卡片上标注着“Donor(器官捐献志愿者)”,当时还是有些别扭的。因为以后每次使用的时候,所有的医护人员都会知道我是一名器官捐献志愿者了。那么,会不会在有些人眼里,我就有他们所等待完成某个手术所需要的部分呢?

在加拿大,我是一名器官捐献志愿者

  然后,就不免再次纠结起来了,想到了短暂来过加拿大,又回到了国内的父母,如果他们知道了我的这个决定,会是怎样的反应。是的,我早已成年,成为器官捐献志愿者时并不需要父母的同意。但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敢告诉父母这件事,我传统的父母,估计接受不了任何一点这种可能性的吧。另外,海外华人虽然跟祖国相隔万里,很多人早已在加拿大落地生根,但还是有一些人会有落叶归根的想法,或即使老去了也有魂归故里的心愿吧?

  然后又想到了事情的另一个方面,我们在国内的父母如何养老呢?老实说,我个人的想法是,目前父母身体健康,年纪也不算大,我们就为了自己的小心思、为了孩子的教育而在加拿大生活。等孩子长大了独立了,父母也年迈了需要照顾了,我们还是会回国的。

在加拿大,我是一名器官捐献志愿者

  后来我跟父母半开玩笑地聊过这个问题,父母说不用担心他们,让我们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等他们老去了,我们偶尔回去看看就行了。我玩笑说,这哪行,如果你们坚持不肯来加拿大养老,那就等你们老去了,把你们搬到我家的花园住。然后我还故意夸张地说,加拿大住在墓地旁边的人家有的是呢,自己父母,更没什么怕的。我父母也开玩笑地说,那哪行,加拿大那地方,活着我们都不想再去了,老去了千万别勉强我们。

  然后,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父母我是加拿大的一名器官捐献志愿者的事情,感觉说了就有一种,不管如何,我都不会长久地回到父母身边了似的。不过,我也不后悔所做的这个选择,我没有多伟大,但毕竟也是接受过一些科学教育的,还曾经很想成为一名医生,所以这也不是多么需要避讳的问题吧。

樱乐兮,一个倔强的老少女。心不灵手不巧,没有厨艺家务糟糕。最大特点,好读书,不求甚解。全日制学生21年,国内IT女民工。时时感恩平淡时光中的各种小确幸,常常惊喜于“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异国他乡,愿以文字,给予慰藉,给他人,也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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