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们出国了,变老了,就更爱中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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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哥华港湾(BCbay.com)专栏作者樱乐兮:有没有哪一个瞬间,突然让你觉得自己老了?今天上午,我突然发现镜子中的自己,头上有丝丝白光,当时心里就是一惊。我竟然也有白头发了?!确认无误之后,来不及多想,努力地把白发往里藏了几下,我就匆匆见客户去了。

  晚上回到家,一身疲惫,第一件事却是对着镜子发呆,一遍遍的看着那根根尚且半白的银丝,发现根本无法用“我家遗传就有少白头的问题”来安慰自己。这哪里是少白头啊,分明就是老了。怔怔地数了数,一二三四,一共四根,根根扎眼。

  那一刻,好想告诉妈妈,却又生生地咽了回去,怎么能让父母再平添几分对我们的牵挂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翻了翻农历,10月28日就是重阳节了。每年的农历九月初九是重阳节,又被称为老人节。其实以前,我也只是知道这个节日而已,根本没有留意过。突然想到,难道是我真的老了么?

  重阳节素来有登高、祭祖和敬老的习俗与活动。还记得我小时候背过的一句“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当时并不懂得什么是乡愁,更不曾体会到对父母亲人的思念是一种怎样的隐隐作痛。尤其是,我们这种活了半生,依然漂泊不定的人们,对归属感的欠缺。

  每逢佳节倍思亲,月初刚刚过去的中秋节,似乎已经让数倍放大了我们对于故土的思念。加拿大的月亮似乎更大,却没有更圆。在国内时嫌老套不愿意吃的月饼,出国了却要不辞辛苦地跑到离家很远的华人超市特意去买。再有就是,每年的春晚,虽然我们是迎着西半球的朝霞看的,但也会在提前一天的晚上去某家要排号很久才能等到位置的中餐馆,吃顿热热闹闹又很有仪式感的年夜饭。

  自小,我便是偏爱古诗词和传统文化的。在爱做梦的年少时光里,我喜欢收集那些个纨扇素帕、宫灯与油纸伞;常常流连于青砖绿瓦与亭台水榭之间,幻想自己是某个琉璃瓦朱漆门深墙大院里的一位古代女子。我有着深深的汉服情节,然而在国内时,也只是在影楼摆拍过,从来没有穿着走街串巷的勇气。

  不曾想,出国后,反而真正有了穿汉服的机会。首先是参加一些多元文化的活动,穿汉服写书法,自我感觉衣袂飘飘,下笔如行云流水,西人倒不见得会多看一眼,但我却在自娱自乐中有一种把自己都惊艳了的陶醉感。然后在几个志同道合的小伙伴的陪同下,也就敢穿着汉服或旗袍,参加一些街头文化活动了。加拿大就是这样一个多元又包容的国家,大方地穿着自己的传统服装,也不会有人大惊小怪或对你指指点点。

  静下心来想想,无论书法或汉服,其实不过是思乡之情的一种寄托。在国内时,我们并不需要这种仪式感来安慰自己;而出国后,这些带着浓厚中国气息物件,既是归属感,也则有意无意地安放了我们对大洋彼岸浓浓的眷恋。

  就像在国外,每每一些“留学生纠纷”、“华人失踪”等负面的新闻特别受关注,不仅仅是因为人固有八卦之心,也是出于兔死狐悲的惺惺相惜感。而一些“华人遭到不公平对待”、“留学生受歧视”等事件,又让我们特别的忿忿不平。所以,我的一些朋友聊起来就会说,发现自己出国以后更爱中国了呢。

  所以,因为老了,因为更爱国了,重阳节也让我感慨万分了吗?这么一想,突然就释怀了许多。另外,好像给自己又找到一个学不好英语的理由了,古人云“乡音不改鬓毛衰”,似乎可以用来这么自我安慰一下了。

  对着镜子,我一根根地拔掉了那四根白发。人总是要老的,只是漂泊的心,是否终能有所安放?

樱乐兮,一个倔强的老少女。心不灵手不巧,没有厨艺家务糟糕。最大特点,好读书,不求甚解。全日制学生21年,国内IT女民工。时时感恩平淡时光中的各种小确幸,常常惊喜于“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异国他乡,愿以文字,给予慰藉,给他人,也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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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制的味道好香啊,赶紧回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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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不要代表任何人!如果这位“温哥华港湾(BCbay.com)专栏作者樱乐兮”想爱谁,就大胆去爱,何必扯上别人来壮胆?是否被那个天朝的什么“自信”心有戚戚焉?那也是黑夜过坟地的一种“自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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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在那,家就在那。在哪里都有不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