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皇城根下 雪落百花深处

温哥华港湾+-

  温哥华港湾(BCbay.com)专栏作者猪头凯凯: 阳春三月,温哥华又下雪了。直到这一次又见到大雪纷飞,我才觉得自己也许会在今后的每一场雪里、都会记起2016年圣诞节那个大雪封山的夜里,我和邻居木江(音)一起就着二锅头、聊起北京城,直到让酒桌穿越回皇城根儿下、让耳畔和心头响起《One Night In Beijing》。

酒酣皇城根下  雪落百花深处

  时间回到那天晚上。

  “让她们忙活吧,咱俩先喝着!”——随着这句让我略感突然的随意一句,木江已经从冰箱门里拿出两罐啤酒,在我面前放下一罐,然后自己“啪”地拉开拉环儿,咕咕咚咚地“深”了一大口。然后抹了把嘴、坐在椅子上随手捏了一粒花生米说“嗯!今儿的火候不错!”。

  作为第一次来他家、第一次跟他喝酒的“客人”,我不得不在心里对木江这种招呼客人的方式一见如故————既不热情似火到让人有些拘谨、也不特别刻意地叮嘱你要随意,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大音希声、大巧不工!”,我喜欢!

  我也“深”了一大口清冽的啤酒,赞赏起自己当天早晨的“灵机一动”————2016年圣诞节的早晨,这场连绵不绝的大雪又下了起来,对于我们这几户住在伯纳比半山腰一个NO EXIT小街道里的住户来说,眼前妥妥滴就是“大雪封山”的感觉。我和老婆大人一商量有些“唐突”地向对门邻居家发出了“突然的”火锅邀请,谁知两家人一拍即合,只是地点改在了他们家。

  于是,就有了晚上这一幕——

酒酣皇城根下  雪落百花深处

  “咱先垫点儿,一会儿喝这个!”木江左手一扬又“深了”一大口啤酒,右手有从旁边的柜子里摸出一瓶二锅头!

  “苍天啊大地啊,这是什么日子?这是什么邻居!他是怎么知道我最爱、而且白酒只喝二锅头的!?”我的心头一阵老泪纵横,觉得这才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火锅开了,五颜六色的肉们、豆制品们、绿叶菜们、菌们、菇们都一盘一盘过大年似的码齐了上了桌,招呼在一边儿玩了半天Ipad的孩子们入席,大家一起以“大年初一”的节奏举杯同庆————我和木江换了二锅头,“滋儿喽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地各自喝着,不知不觉地聊起了我们生活的交集——北京城。

  我无意中的一句“我觉得二环以外只能叫首都,二环里面才是真正的北京!”引出他一个问题“老有人回国前问我怎么去看一看真正的北京,可是我都多年没正经在家呆过了、真不知道怎么回。”

  我象是自言自语一般地回答,“如果一个人只有三天,我的建议就是:鼓楼、鼓楼、鼓楼。”

  木江有点愣神儿,不过我已经进入自言自语模式,接着往下说————

  “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坐上103路和111了电车,在二环里面走上两个来回。你就想想这两条线路沿途那些个站名吧————先说111路:西直门内、新街口、平安里、平安大街、后海荷花市场、北海北门、景山、沙滩儿、东皇城根儿、美术馆、首都剧场、王府井、灯市口、协和、东单;再看103路:阜成门内、西四丁字路口、府右街、西什库、西皇城根儿、北海、故宫、然后和111一样又是沙滩王府井……”

  我象如数家珍一样心里回忆着那些地界儿、象《报菜名》一样背诵着这些站名,旁边是靠在椅子上的木江,两眼平视前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不时地把起茶杯抿上一口二锅头。

  “我早晚要写一个系列,就叫《溜达在北京的深处》,专门写二环里的那些个街道。”我深了一口二锅头,决定要给陷入回忆的木江好好当一回称职的“背景音乐”。

  我说起鼓楼西大街,说起那条街上蔽日连天的老槐树;我又说起新街口东大街,说起那条街上一间连着一间的大小饭馆和门口地摊儿、说起那里的灯火通明和熙熙攘攘;我又说起鼓楼东大街,说起那条街上的姚记炒肝、鼓楼麻辣香锅、兄弟川菜、丽江腊排骨火锅、南锣鼓巷、潮汕牛肉丸火锅、电玩商店、零点牛肉炒手;我还说起烟袋斜街,说起烟袋斜街往西一直走下去的鸦儿胡同和银锭桥……

  陷入回忆的木江说话不多,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就着二锅头和我的唠叨,在跟自己说着话,跟自己的故乡说着话。  

  当妇女儿童们都已离席玩耍,就剩下我俩无视一大盆火锅和一桌子菜、四根筷子对着一盘儿花生米紧着捯饬的时候,我用手机小声放起《One Night In Beijing》做起了真正的背景音乐,我们说起歌声里的“百花深处”,说起从百花深处胡同向东走到德胜门内大街、然后向北到那座小桥、于是右拐进入后海的黄金路线,然后又回到陈升和刘佳慧(京剧部分)歌声里,去念叨MTV里那一位体态已然臃肿、身着没有腰身的黑色棉袄和黑色缠腿的老太太。  

  大雪封山夜,酒意阑珊处,我们觉得这一席闲谈穿越回到皇城根儿下,我们觉得那片片雪花飘落在了百花深处——

酒酣皇城根下  雪落百花深处

(BCbay.com专稿,未经授权请勿转载)

3
  • 最新评论
  • 游客屏蔽

    真真矫情啊